
盛辞那天晚上向校花表白,整个学校都炸开了锅。听说他这三个月没日没夜地打两份工,拼了老命买了999 朵玫瑰花。
结果呢,校花只是优雅地拨了拨她的长发,轻声说:“盛辞,何必呢?为了所谓浪漫,做这种超出自己经济能力的事,我不但不会感动,反而觉得压力很大。”
这回学校论坛又炸了:“盛辞这个穷鬼,哪来的勇气喜欢校花?”“校花人美心善,虽然肯定烦这没自知之明的穷屌丝,但她说话还挺有教养的。”
傍晚时分,操场上的人都散去了,只剩盛辞一个孤零零的身影。他抽了半小时烟,忽然回头,一脚踹向那堆鲜艳的厄瓜多尔喷色玫瑰。“同学,脚下留情 ——” 我大喊。
他的腿悬在半空中摇晃了好久,才收回来。他微微撩起眼皮望着我,紧抿着嘴唇,一句话没说。我兴冲冲跑过去:“同学,你这花不要了,可以给我吗?”
盛辞皱皱眉头,有些烦躁地转身走了。我嘴角笑开,脱下外套,一把抱起那堆玫瑰,连被刺扎都顾不上,硬是搬到了学校旁边的夜市摊位。
“玫瑰中的劳斯莱斯,厄瓜多尔喷色玫瑰!刚从南非空运过来,原价 199 元一朵,今天只卖 9 元一束!快来抢啊!” 我在花店兼职。
今天盛辞表白用的花,是我帮他送的,999 朵,每朵 199 元。我老板想给盛辞打折,他却坚决不同意:“我的爱情,不用打折。” 老板高兴死了,叫我送完这单直接下班。
送货地址就在我们学校,我送完也没急着走。八卦心上来了,忍不住想看看那被表白的幸运女孩是谁。果不其然,正是校花程斯柔。
她从大一入学开始就被称作校园女神,长相温婉,气质优雅,男生们个个都追着她跑。
盛辞喜欢她,我倒是早听过他的名字—— 长得像漫画里的男主角,轮廓深邃,肩宽腿长,帅气张扬,但据说家里穷所以被叫 “清贫校草”。
下午我在花店见过他,刷卡付款20 万都没眨眼。三个月赚了这么多,真不知道他兼职什么,赚得这么猛,到底干啥的,难道很脏?
今天情人节,夜市人来人往,卖玫瑰的小女孩多了去了,可普通红玫瑰跟我这高档星空系列比,差远了。
手机一直响:“支付宝到账 9 元。” 声音听着特舒服。
正忙得不亦乐乎时,盛辞骑着电驴从我摊前一停。腿一支,目光深邃。手机又响:“支付宝到账 9 元。”
我慌得想按住手机别让它吵了。盛辞眉头一跳,朝我竖了个大拇指:“牛逼。” 随后转身骑走了。
还剩不到一百支花时,他又回来了。不过这次不是电驴,而是一辆骚蓝色阿斯顿・马丁。轰鸣声一响,周围顾客都吓一跳。
他朝我招手:“小姑娘,上车,找你谈点事。”“不行,我的花没卖完。”“剩下的我包了。” 说着,他拿出手机扫我的收款码,“支付宝到账 19900 元。”
妈呀,他真是我见过最纯正的冤大头!花钱买自己扔掉的花,还要原价买。我抱着剩下的花,屁颠屁颠地上了他的车。
盛辞带我去了家装修高级的清吧。“叫什么名?” 他玩弄着车钥匙,瞟我一眼。“梁闪闪。”
“亮闪闪同学,你缺钱不?我这有活儿,接不接?”“不卖身不卖艺。” 我抱胸说。他冷笑:“就你?看不上眼。”
盛辞说了他的计划。被校花拒绝,让他男人的脸面扫地。他要我做他“舔狗女朋友”,帮他找回场子。我纳闷:“为啥找我?”
“你是我见过最没脸没皮的女孩,干这活正合适。”“你家那么有钱,之前为啥还装清贫?”
他脸微红,“高中时被捧得烦了,想当普通人。可长得太出众,普通人身份不配,你懂吧?还得了‘清贫校草’称号。
今晚表白后颜面全无,去他的清贫校草!亮闪闪,你尽力舔,舔一次给一次钱,月薪五万。”“那得签合同。”“签!今晚生效。”
我们签了半年的合同。我当晚发了条朋友圈:【做梦都是你的味道~盛辞,你看看我呗?】
配图是我抱着一百多朵玫瑰,陶醉得不行。盛辞表白那场面早被搬上论坛,那片星空花海震撼得让人难忘。
有人认出是我抱的校花不要的花,截图发到论坛,骂我:“捡别人扔的花,还要脸不?”“舔狗的舔狗,名副其实食物链底层!”# 盛辞的舔狗梁闪闪 #火速走红。
这些嘴炮一点没影响我,我把截图给盛辞看,他立马打给我一万块:“不错,再接再厉。”
我调皮回他:“我明早给你送早餐,六点楼下等着,保证让所有男生羡慕你。” 盛辞发了个猛闪闪的大拇指。我忍不住笑,这就是专业的魅力!
第二天一大早,我买了满满一袋早餐,站在盛辞宿舍楼下。同学们指指点点:“那就是没脸没皮的梁闪闪。”“这么早给盛辞送早餐,真够舔的!” 我根本不在乎,掏出百词斩背单词。
7:50 盛辞才从宿舍出来,我立马笑盈盈冲上去:“早餐带来了,不知道你喜欢啥,都买了点。”
他冷冰冰说:“别这么做,我对你没感觉。” 我一红眼:“喜欢你是我单方面的事,不用你回应。”
他身后的男生眼珠都快瞪出来了:“卧槽,盛哥魅力大啊!”“这个梁闪闪不是软件学院第一,还甘心贴盛哥身边。”
盛辞直接拿过我早餐,随手一扔给旁边兄弟:“赏你们了。” 大家乐开了花,跟着盛辞一块儿走了。我傻站那里,咬唇望眼欲穿。
没见到盛辞之后,我拿出手机。红伞伞:“怎么样?我演技不错吧?”
盛辞给我转了 5000:“下届奥斯卡小金人奖非你莫属。” 盛辞还说:“明早一教有早课,帮我占个座。” 红伞伞立马回:“得嘞!”
盛辞豪车一停校园,身份立马暴露,豪门贵公子不假。大家给我舔狗身份前头加了个标签—— 拜金舔狗。
我第二天一早去了 1 教,占了第一排中间最好的位置,视野绝佳。正好一抬头,看见程斯柔穿着白色毛衣裙,仙气飘飘地进来。她似乎看了我一眼,但我弄洒了豆浆,忙着擦,没细看。
盛辞踩点来到教室,我热情招手。他看到我,脸色复杂,往后看了看,不情不愿坐我旁边。“老板。”
我蹭上去,笑得花枝乱颤。他识趣地给我转账,但随后咬牙切齿:“亮闪闪,我叫你占座,你占第一排?”“啊呃…… 你想坐哪儿?”
我蒙了。“最后一排!傻叉。”“最后一排还用占座?”“废话!” 他不搭理我了。
我琢磨着,戳戳他胳膊:“老板,你女神坐后面呢。”“快,快舔我!” 盛辞使眼色,我舔狗上线。我把没开封的豆浆插吸管递到他嘴边。
他不情愿喝一口,冷冰冰把我推开。我一副可怜兮兮望着他,给后排同学留下一张哀怨侧脸。想用巧克力哄他,他转着笔,无视我。
我轻轻挠着他胳膊,结果没等他开口,讲台上的教授火了:“你们要秀恩爱就滚出去,别把课堂搞得乌烟瘴气!”
全教室哄堂大笑。我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,赶紧低下头。老教授还不肯放过我:“这位女同学,我记得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吗?”
我慌得捂着脸,一溜烟跑出了教室。教室里顿时笑声更响了,有人还激动得直敲桌子。没过多久,这场小闹剧就在贴吧里被热传了 ——
“不是吧,梁闪闪,作为女生,她不会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?我都替她尴尬!”
“盛辞开着那辆七百多万的阿斯顿・马丁,又那么帅,梁闪闪难道不拼命扒着他不放吗?”
“拜金!舔狗!”
我把截图发给盛辞:“老板你看,效果特别好,而且我跑出去的时候,还看到程斯柔冲我瞪眼呢,你知道这是什么信号吗?她肯定后悔拒绝你了。有戏了,老板!”
没想到,下一秒盛辞就给我转了两万块:“稳住别骄傲,骄兵必败。”
红伞伞秒回:“老板英明!”
周六下午有场篮球赛,盛辞是主力,我作为忠实舔狗,当然得当众表现出我的忠心。我举着奶茶,站在球场外,激动地喊:“辞辞加油!”
盛辞听见,脱下棒球服外套,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。我和全场女生都开始尖叫花痴。盛辞无奈一笑,顺手把脱下的外套一扔,正好盖住了我全脸。
那一瞬间,我闻到他衣服上浓浓的香味,却没注意到口袋里一个坚硬的尖物恰巧砸在了我的眼角,疼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
慌乱中,手没抓稳,奶茶洒到了我穿的浅蓝色上衣上,胸口处被染出一大片深色,特别扎眼又羞人。
裁判吹响哨声,观众欢呼,我知道比赛开始了。我脸躲在盛辞的外套下面,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衣服从后面反穿,护住胸口。等憋回眼泪,抬头露出那副没心没肺的花痴脸继续喊:“辞辞加油!我爱你!”
盛辞眉头微挑,露出轻蔑一笑。这个神情立马被人抓拍,发到了贴吧。
“艹,盛辞根本不屑她,梁闪闪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舔。”
“她竟然把盛辞的衣服穿身上了?就这么饥渴吗?”
“真是太贱了。”
中场休息时,盛辞跑来喝水。我把奶茶递给他,他刚喝一口,脸色马上沉了下来:“谁让你穿我衣服的?”
他声音严肃,明显生气。
“不是,我衣服湿了,我 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教练喊他回去,他临走时对我丢了个警告眼神:“梁闪闪,别越界。”
这些天,我和盛辞都演过好几场戏,我舔他,他嫌弃,俩人你来我往戏演得过瘾。大家看得津津有味。
但这次,我知道,他没演。他是真的生气了,那眼神里藏着轻蔑、讥讽,还有身居高位看透一切的透凉。
我背脊忽地发凉,一股难言的羞耻感爬满心头。手指攥紧,赶紧给室友阿欢发微信:
“红伞伞:江湖救急,我衣服沾了奶茶,你能不能带件外套过来?”
阿欢回:“宝,我现在在外面,不过刚碰见林学长了,让他去帮你了。”
“红伞伞:受我一拜。”
没多久,林序南就来了体育馆。他声音温柔,气质儒雅:“室友说你衣服湿了,我怕你着凉,赶紧过来了,先穿我的。”
他脱下毛衣开衫递给我。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盛辞的衣服价格不菲,也一直小心翼翼不让奶茶渍碰上去。
再加上盛辞的味道太浓,压得我心里越来越难受,委屈得快哭了,手都酸了。
见到林序南简直像见到救星,我赶紧脱下盛辞的外套,接过他的开衫。
林序南站我面前,一眼就看见了我胸口的奶茶渍,尴尬地扭头。
我穿上他的衣服,还是不敢沾湿,攥着衣服两边,生怕沾上胸前。
他眼里闪过疼惜,俯身帮我整理了下衣襟:“不用这么小心,脏了洗洗就好。”
“谢谢学长。” 我眼圈一酸,差点忍不住泪水。
“闪闪,你别跟我客气。”
林序南是软件学院的学神,我大一时在校外奶茶店兼职,被几个小混混骚扰,他帮我解围。
后来知道我们是同校同院的同学。因为成绩都是年级第一,奖学金比拼经常碰面,他一直照顾我。
其实情人节那天,他发来微信:“闪闪,能不能约你吃个饭?” 那话意味明显。
没人知道,我表面镇定,心里却特别脆弱敏感。
我知道我跟他之间有天壤之别,没可能在一起。
所以我回他:“不好意思学长,我今天要做兼职。”
成年人的告白和拒绝,往往就是这么轻描淡写,无痕地滑过。
他之后没提这事,但一直对我很好。就像现在,我衣服湿了,他第一时间出现。
我说:“学长,谢谢你,衣服洗干净我还你。”
这话无异于“衣服送到,你可以走了” 的暗号。
但林序南没走:“不急,听说这场比赛挺精彩,我陪你一起看。”
我点头换上他的衣服,终于不觉得压力山大了,大声喊:“辞辞好帅,我爱你!”
盛辞瞟了我一眼,目光短暂停留在我身上的浅咖色开衫上。
我马上露出舔狗专用笑容。
他继续投入比赛。
林序南看着球场,忽然问:“闪闪,你真的喜欢盛辞吗?”
“是啊!” 我无忧无虑地答。
“喜欢他什么呢?”
“帅,有钱!” 我毫不犹豫。
“那我,比他差多少?” 林序南眼神灼热地看着我。
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:“学长,你怎么会比他差?你成绩碾压他,人品也好得多。”
林序南笑了,但笑容里带着苦涩。
我没注意,上半场结束时,盛辞几步走到我面前,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奶茶,自己喝了起来。
“不是!这杯是我的,你的在这里。” 我慌忙从桌子上拿起他那杯。
盛辞目光晦暗,不爽地说:“你是我女朋友,我喝你奶茶不正常吗?”
几个队友走过,我立刻明白,又开始演了。
装出一副委屈又痴迷的样子:“盛辞,我就是怕你嫌弃你,我愿意你喝我的奶茶开心得不行。”
队友们都被我恶心得抱臂。
林序南抿嘴别了脸。
盛辞忽然俯身,呼出的热气吹到我耳边,低声说:“梁闪闪,你当着男朋友面穿别的男人衣服,是故意打我脸?”
我愣住了。盛辞最看重脸面。
我刚换下他衣服时,忘了这事。
胸口湿得黏腻,眼前是他黑沉的脸。
我攥紧手指,指甲陷进掌心。
稳住自己,缓缓说:“我胸口被你奶茶弄湿了,你又不让我穿你的衣服,我没办法才……”
他脸色一顿,眼神闪了闪。
“我怎么做都不行,那我先回去了。今天这场,不用给钱,我没做好。”
说完,我转身往宿舍走。
盛辞手指蜷缩,但没说话。
回到宿舍,手机上有两万块转账。
盛辞:【补偿。】
我抬头,眼泪又忍不住往回涌。
情绪稳定点后,我给爸爸打电话。
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点惊讶:“闪闪?”
“爸,” 我声音哽咽,“我想考研,你能给我点钱吗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会,声音低沉:“闪闪,你知道你阿姨管钱,我做不了主。你都上完大学了,为什么非得考研呢?”
我苦笑着挂了电话。
我到底在奢求什么?
初中那会儿,妈妈去世,尸骨未寒,爸爸就把年轻时候的白月光娶进来。
那个阿姨看我不顺眼,对我冷冰冰的。
高中时全靠学校助学金读完。
高考时,同学都回家改善伙食,食堂就糊弄几个不回家的学生。
我吃坏肚子,高考失利。
上大学后靠勤工俭学养活自己。
这学校虽说是京市的211 重点院校,却不是我理想的。
我不甘心,想考研进京大。
但考研没时间兼职赚钱。
所以,为了钱,我接了盛辞给的活。
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强大,无坚不摧了。什么冷嘲热讽,什么流言蜚语,我全都懒得理了。可惜,真是高估了自己能扛的程度。
今天盛辞那个嘲讽的眼神,直接让我防线崩溃。我也想活得体面有尊严啊,可惜现实不允许。
梁闪闪,别再矫情了!你配吗?我一边擦干眼泪,一边接过盛辞转来的钱,回了句:“谢谢老板。”
第二天早上,我笑嘻嘻地站在男生宿舍门口,盛辞明显愣了一下。他小声嘟囔:“我还以为你不会找我了呢。”“不找你,还找谁?”
我笑得满脸是戏。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,说:“像你这么大方的老板,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!”
做了整整一晚上的心理建设,我现在可是升级版小梁,吹捧起来张口就来。
可惜,盛辞的脸色没想象得那么好。他冷哼一声,不看我一眼就走了。我根本不生气,直接跟着他屁股后面跑。
晚上没课,盛辞让我陪他进选修课。反正无论在哪儿自习都一样,跟着他去了大教室。果然,程斯柔也在。
我悄悄问盛辞:“你们俩专业课同班也就算了,选修课都一样干嘛选啊?” 他别扭地头一撇:“追她嘛,所以就跟着她选了。”“真深情。” 我竖起大拇指。
我学习的时候很容易进入忘我状态,完全忘了周围是不是有人。等我复习完伸懒腰,发现盛辞朝我这边投来幽怨的眼神。
我往后看了眼,程斯柔正好对上我目光,我顿时心里一紧,差点忘了做“职业” 操守。
舔狗模式马上开启,我露出奉承的笑容,从包里掏出一个橘子,剥好一瓣瓣喂给盛辞。他咬了一口就停了:“这么酸,你哪儿买的?”“夜市打折的,凑合着吃吧。”
我笑容不变,深情款款。他盯着我,竟然露出一丝失神。我打趣:“怎么了?太酸傻了?”
他不自在地低下头,掏出口袋里一条手链,硬塞给我:“给你的。”“送我礼物干嘛?”“昨天我欠你的,补偿你。”
“你已经转我两万块了,手链别收了,我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。” 顺手又补充:“如果你良心不安,转账就行。” 我把手链递回他手里。
盛辞脸色一沉,恼火地把手链揣回口袋:“对牛弹琴,真不懂。” 我面不改色,已经无坚不摧,一般讽刺戳不痛我。
课间去洗手间,正好碰见程斯柔。她今天穿件黑丝绒连衣裙,脸颊小巧精致,身材曲线真迷人,怪不得校花这个称号。我这个女生看了都要流口水。
她冷冷瞥了我一眼,我心虚低头。毕竟盛辞喜欢她,我就是他雇来逗她吃醋的工具,见正主心虚也正常。
我准备洗完走,程斯柔忽然叫住我:“你是梁闪闪吧?” 她声音温柔又好听,完全不像我整天咋咋呼呼的。“嗯,有事吗?” 我点头。
“我不明白你为啥死缠烂打盛辞。他们说你图他的钱,是吗?” 我没答话,心里默默狂点头:是啊,这老板给得多!
程斯柔眼里鄙夷,但声音依旧柔和:“梁闪闪,现在网上那些嘲笑你的人多了,奉劝你一句,别越界。
不属于你的位置,再怎么拽也白搭。以盛辞的眼光,看不上你这种贫民窟女孩。”“程同学你的意思是,你才配盛辞?” 我试探问。
她脸色一滞:“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,他一个勾手指头就到我身边,根本不会看你一眼。” 是啊是啊,我忍不住在心里鼓掌:就是这么一回事!
我飞奔回教室,差点撞上盛辞。他扶了我一下,笑着说:“你屁股后面有鬼?”
我控制住激动,两眼放光:“老板,有戏啦!” 他疑惑:“啥有戏?” 我指指手机:“这条消息值钱。” 他嗤笑一声,下一秒,我收到五万块钱转账,赶紧点收。
我悄悄靠近:“刚刚洗手间碰到程斯柔了,她对我气氛很紧,她真的吃醋了!说明她喜欢你。
我还问了她,要是你现在告白,她答应吗?她脸都红了。老板,时机成熟了,你可以告白了,绝对成功!”
盛辞突然转头,我嘴唇不小心蹭到他脸颊。上次穿他衣服时的屈辱还没散,我立马跳开,紧张地摆手:“是你转头的,我没想亲你,你别生气啊。”
可盛辞还是生气了,他盯着我,问:“我花五万买这破消息?”
“这消息很重要啊老板,你雇我不就是为了这吗?现在目的达成了,你咋能不高兴!” 我说到后面,自己都有点激动,还有我这样替老板着想的下属谁有?
“梁闪闪,是不是想辞职了?” 盛辞眯眼问。
“呃…… 其实,钱差不多攒够了。你要是和校花在一起也省事了,你看是不是?”
“合同签了半年,这才两个月,违约金一百万,你赔得起?” 他眼神渐渐危险起来。
“我这是想协商解约啊,你不同意我就继续干,花的是你的钱。” 我无所谓。
他身体往后靠:“不劳心,我最不缺钱。”
有钱不赚谁傻呀?我暗想。
“梁闪闪。” 他忽然靠近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不想吃学校早餐了,以后你亲自给我做。”
“那价钱不一样。” 我头都没抬,继续做题。
下一秒,手机到账十万。
“老板,不现实吧,宿舍不让开火,我不能为了钱被开除啊。” 他笑:“想套房子?直接说啊,我盛哥是差事的人吗?”
我心里骂一句:我又没说想买房。
那个周末,我小小年纪,居然有了自己的房子。三室小户型,地段京市,一辈子都想不到能达到的高度。
“老板,你有点多此一举。我买早餐送你,撒谎说是我做的,别人也不知道。” 我调侃。
他指指肚子:“我胃最清楚。”
好吧,有钱人就是任性。
老板升级了我的工作环境,我自然得表现我的价值。每天晚上做完功课,我一边做饭一边摆拍,矫揉造作的招数,被我玩透了。性感吊带加红唇嘟嘴,再加美颜滤镜。配文:【给阿辞做的爱心早餐,他会喜欢吧。】
第二天一早,我又跑到男生宿舍送饭。也许这次做得挺不错,盛辞没再把饭扔给别人,而是愉快地接过,脸上放松。
学校贴吧风向开始变化。
“怎么感觉我被梁闪闪套路了?”
“细想想,梁闪闪真勇,才勇敢两个月,就住上了京市豪宅,酸了。”
“感觉盛辞对她越来越好,两人快官宣了?”
“难道爱情来了?我觉得梁闪闪不比程斯柔差,还多了股灵气。”
盛辞送的房子装修精致,包罗万象。门口还放了两双兔子头拖鞋,一双灰色男用,一双粉色女用,谁选的还挺可爱。
他偶尔过来吃饭,我站灶台前忙,盛辞支着下巴坐吧台边,嘴角竟然带着柔和的笑。
我晃了晃脑袋,肯定是我看错了。这大魔王平时折磨我,怎么可能对我这么温柔?
我把饭端上桌,穿着多年的卫衣和牛仔裤。
盛辞忽然问:“梁闪闪,你那拍照用的吊带裙怎么没穿过?”
“那专门是拍照用的,平时穿它干嘛?”
“你身材那么差,还不会打扮,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么邋遢的女生。” 他盯着我胸看了一眼,脸红低头:“身材好为啥不给人看?小气鬼。”
我气了,吃完饭提起他的外套和手机准备送客。
他说:“不是吧,三个卧室呢!我住一个不行吗?保证不去你房间。”
“行不行?我晚上梦游,怕我走你房间。”
“男子汉就得吃亏点,怕啥?” 他说得豪迈。我一把把他推到门外。他咬牙切齿地骂:“梁闪闪,也就你敢这么对待养你的人!”
其实,我早就看出来,盛辞迟早会和程斯柔走到一起。程斯柔明显急了。
上大课的时候,我帮盛辞抢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。程斯柔姗姗来迟,环视了一圈,硬是走到我们身边,“我能坐这儿吗?” 明明前面有空座,她偏偏非要坐他旁边,目的明显得不能再明确。
可盛辞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兴奋,盯着手机,半天没反应。我替他着急,掐了掐他的胳膊,“干嘛呢?这机会来了!” 他却黑着脸,一动不动,是紧张得不知所措吗?
正巧这时候快递打电话给我,我赶紧说:“我还有事,今天不陪你上了。” 说完抓包就跑。
“梁闪闪 ——” 他大声喊,我回他个奥利给的手势,还偷偷使了个眼色,“加油!”
我一边走一边看手机,预想中的转账怎么还没到?等了半天,给盛辞发微信:“老板顺利吗?” 他回了个问号表情。
我又发:“老板,是不是忘了点什么?” 他问:“忘了啥?” 我回复:“老板,再好好想想。”
盛辞直接发语音,“梁闪闪,你他妈跑哪了?给我滚回来!”
听这口气,估计进展不太顺利。他平时敢冲我凶,一遇见女神就怂得不行。为了不招火,我果断合上手机不回。
那天我来例假,肚子疼,取了快递就回房间了。睡着睡着,林序南打电话给我:
“闪闪,我考上京大的研究生了。”
“学长,你太棒了!恭喜你!”
他说:“你不是也想考京大嘛,我把考研资料整理好了,给你拿去。”
我说:“我今天不在学校,改天去找你。”
他回复:“你在哪儿?东西挺多,一个女生拿不方便,我给你送过去吧。”
我只好谢了他,把地址发给他。
林序南来的挺快。看着门口男拖鞋,他犹豫了几秒,还是换上了。他的资料挺珍贵的,我热情地迎他进门,给他倒了杯水。
他环顾四周,迟疑地问:“这是你和盛辞住的地方?”
我支支吾吾,“嗯,差不多吧。”
他是我尊敬的学长,我不想骗他。可我拿了盛辞的钱,得守点职业道德。
他接水时手指碰了我,我本能往回缩,水撒了他一身。我想到盛辞放了一身家居服,就让他换上,把他的衣服扔进烘干机。
换好衣服,林序南忽然问:“闪闪,他对你好吗?”
我点头:“挺好的!经常送我小礼物,挺尊重我,他很温柔体贴。”
他低头,眼神黯了,“那就好,闪闪,你值得最好的。”
说话间,门铃突然响了。混着急促的敲门声,盛辞暴躁的喊:“梁闪闪你他妈在里面吗?给我开门!”
林序南看着我,“这就是你说的温柔尊重?”
我尴尬笑:“他有时候脾气不好,哄哄就好了。”
我刚开门,还没和盛辞打招呼,他突然捏住我下巴,把我往怀里一搂。
“盛辞,你干嘛?” 我惊叫。
他一肚子火全压不住,脸都狰狞了。结实的胸肌腹肌顶着我,把我逼到鞋柜上,“干什么?老子今天就想干你!”
说完,火辣的吻扑了过来。他力气大得吓人,像疯了一样,咬我的唇、下巴,顺着脖子往下摸。
两只大手硬掀开我衣服下摆,掐着腰狠狠揉捏。
我哭着踢他,像只没威慑力的小鸡仔。
这时林序南反应过来,冲过来一拳把盛辞打倒在地。
盛辞愣住了,被突如其来的拳击击碎了刚才的怒气,理智渐渐回笼。
他盯着林序南穿着睡衣的样子和脚下拖鞋,忽然笑了,那笑容恶毒又破碎:
“我说怎么不接电话,急着把我推给别人呢!原来是在我买的房子里,跟别的男人偷情!梁闪闪,我真是小看你了,一个跟着,另一个钓着,你手段真他妈高!”
我疯狂地擦嘴,嘴角血迹沾到手背上,“盛辞!你发什么疯!学长只是来送资料,你说话别这么难听!”
盛辞缓缓撑起身,“我说话难听?我没骂你们奸夫淫妇,已经算有素质了。梁闪闪,你跟他上床了吗?几次?还是在我挑的大床上?”
林序南冷冷答,“盛辞,你胡说八道,我和学妹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心理建设做多了,我现在少有这么屈辱感。看着盛辞那张狰狞脸,我忽然觉得,拿他那点钱,不算什么。
他倒是把我的自尊踩在脚底,用尽了力气。
我没被他骂死,全靠自己够坚强。
那天最后,盛辞累得说:“梁闪闪,解约吧,我不玩了,也玩不起了。”
没提房子,我却把钥匙留着,带着行李,滚回宿舍。
第二天,盛辞官宣和程斯柔恋爱了。他送给程斯柔一整套古家的经典首饰,学校论坛炸了锅。
与此同时,我也被骂上热搜。
“山鸡就是山鸡,扑腾再多也成不了凤凰。”
“梁闪闪,这回竹篮打水,一场空,只剩丢人。”
我还是没答应林序南的追求。即使他再三保证。
但那种身份差距带来的嘲讽,我真不想再经历。
没多久,京大的导师让他提前过去做项目,他也很少来学校了。
我开始了艰苦的考研生活。
每天六点起床,晚上十点半回宿舍,比高考还累。
好在吃喝不愁,多亏盛辞大方。
有时匆匆穿过校园,会碰见盛辞和程斯柔。
盛辞换了辆骚粉色玛莎拉蒂。
有时程斯柔开车,他坐副驾刷手机。
她一身名牌,戴墨镜,比女明星还酷。
大家都夸他们配一脸。
为了不分心,我换了个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老人机,换了手机号,只告诉了阿欢。
班里通知阿欢发短信给我,断了外界所有杂音。
每天两点一线,苦行僧般追梦。
有次在二教阳台背单词,转身撞见盛辞。
他一般上课在一教,不知道怎么跑二教来了。
眼神对上,他一脸不自在赶紧转开。
不久程斯柔从洗手间出来,得意地看了我一眼,挽着盛辞走了。
我没心思多想,继续刷题。
几天后晚上回宿舍,阿欢欲言又止。
我问:“啥事?”
阿欢递给我手机:“程斯柔发帖子,说你分手后还骚扰盛辞,骂你不要脸。”
她又看着我脸色说:“不知道怎么回事,最近有人翻你追盛辞的旧事,网上带节奏,喷你的人挺多。”
我看了帖子截图。
“我” 说了不少露骨无耻的话,撩拨盛辞。
我轻笑:“假的,我现在的老人机都装不了微信。”
阿欢松了口气:“那会儿你追盛辞那么猛,我还怕你放不下呢。”
我笑笑。
网络暴力,其实没那么可怕。
换个老头机,耳根儿清净。
第二天去二教,盛辞拦住我。
他瘦了,好几根胡茬,神情疲惫,像一夜没睡。
声音带点紧张:“梁闪闪,那个截图是误会,我跟斯柔澄清了,也让人删了帖子。”
我点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
他还是挡着我没走。
我抬头不解:“还有事?”
盛辞声音沙哑:“你和林序南,怎么没在一起?”
我忍不住笑:“我不觉得我有义务和你交代。”
这时,程斯柔温柔声音响起:“阿辞,我好了,走吧。”
她,比起之前,比起刚在一起时,更明艳动人了。我想起我的后妈。她在和我爸结婚之前,日子过得不咋地,脸上带着几分刻薄。
可自从被我爸宠了几年,那眉眼之间全是幸福的光泽,活脱像是被爱滋养的花儿。
真是,爱一个人就像养花一样。白月光对男人的伤害,简直比核武器还强。盛辞的白月光就是程斯柔。
当程斯柔的声音响起,盛辞脸上没什么波澜,他眼神深沉地看着我:“我给你发了好多微信,你都没回。给你打电话,显示空号。”
“以前的联系方式都换了。” 我回答。
盛辞掏出手机:“新号码,加一下呗。”
程斯柔已经走过来了,我摇头:“不用了,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联系的。”
说完,背起书包走进自习室。
我拼了命,结果终于有一天撑不住了。
那天晚上,自习室里就剩我一个人。我身体极不舒服,状态也不佳,手头的计划还没完成。身上冷得发抖,可我还是硬撑着。结果,我就倒在地上了。
醒来时,我躺在宿舍的床上。阿欢的眼神闪了闪:“我见你晚上那么晚还没回来,就去二教找你,顺便把你带回来了。”
我松了口气:“谢谢你,姐妹。”
阿欢递给我一杯水:“别给自己太大压力。你昏迷时,一直皱着眉头哼哼,肯定这段时间累坏了。”
“我没说胡话吧?”
“没有啦,就是哭了好久,哭得特伤心。”
“那还好。” 我笑了笑。
阿欢无奈地指着我:“好什么好?你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回事,真没救了。”
当天体温降到38.5 度以下后,我揣着布洛芬又去了二教。复习计划不能乱。
最终,我以笔试第一、面试第一的成绩,顺利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。林序南帮我联系了一位知名导师,跟他不是一个导师。他很聪明,知道我避讳什么。
之前那个旧手机长时间没开,已经开不了机了。干脆买了新手机,申请新微信号,重新回归现代文明。
阿欢说贴吧里关于我的传言越来越神了。
“现在才知道,梁闪闪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,大女主!什么男人,什么爱情,根本没放在眼里。亏了我们这群跳梁小丑把她议论来议论去,她挥挥衣袖就去了京大读研。留下我们像个笑话,工作都找不着。”
我像林序南一样,提前到了京大教研室。这一切,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最高学府,能来这里,我觉得特别珍惜。
阿欢有次给我留言,说盛辞和程斯柔分手了,两人闹得凶。程斯柔不愿意分,但盛辞却很绝情。
受伤的程斯柔,在网上曝了盛辞的丑,说她以前误以为是我骚扰盛辞,偷偷查了盛辞手机才发现那个号是他自己申请的小号。
盛辞把那个小号换成我的头像和昵称,每天就跟自己聊天,自己用小号撩大号。
真是够变态。
程斯柔说:“盛辞就是个变态!他爸家暴把他妈打死了,他有心理病!这种心理病态的人谁遇到谁倒霉!”
但说完控诉,她又去求盛辞不要分手。
盛辞使出手段删了程斯柔的帖子,把程家的小公司整垮,毫不留情。
最后,阿欢说:“其实这么一看,盛辞好像是真的挺喜欢你的。他家虽然有钱,但从小没了妈妈,生活环境挺可怜的。可能没人教过他,怎么去好好对一个人。”
我回复:“以后他的事别跟我说了。”
顺利毕业后,我进了一家互联网公司,成了戴着金笼子的高级打工人。京市房价涨得太快,买不起房。
好在拼了几年,现在租得起小公寓了,不用再跟别人合租。
阿欢进了另一家互联网公司,她惊讶地告诉我,那公司是盛辞家开的。
“狗娘养的资本家!我们学软件,他学工商管理,就是为了管我们这群牛马!”
28 岁生日,那天就只有阿欢陪我。
她醉醺醺地问:“闪闪,我们都 28 了。这些年我谈了几个对象,你怎么还一直单身?不会还在等什么人吧?”
我笑:“哪有什么等什么人?就是感觉不太会爱。算了,别出来害别人了,自己一个人挺好。”
林序南和家里安排的对象结婚了。
那天我刚好出差国外,没赶上婚礼,只能托阿欢带了个大红包。
婚礼当天,盛辞揪着林序南的领结,把他按到洗手台上:“林序南,你娶的人,为什么不是梁闪闪?”
林序南苦笑:“我想娶,也得梁闪闪愿意嫁啊!”
“你们不是……”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。
林序南挣扎着整理衣领:“盛辞,你不会还为当年耿耿于怀吧?那天我去给梁闪闪送考研资料,不小心打翻了水,她才给我换你的衣服。我们什么都没干,她从头到尾喜欢的,是你这个傻逼!”
平时温文尔雅的林序南,突然爆了粗口。
盛辞不信:“她怎么可能喜欢我?她跟我在一起,就是为了钱。为了钱,她甚至撮合我跟程斯柔。只要给她钱,她没什么干不出来的。”
“盛辞,你真他妈混蛋!我大学一年级就开始追她,啥贵重礼物都送,可她不收。我费劲心思帮她,她却越走越远。如果她真拜金,我早就拿下她了,还轮得着你?”
盛辞松了手,难以置信:“可她喜欢我,为什么总让我和程斯柔在一起?”
“盛辞,你真正了解过梁闪闪的出身吗?她妈妈去世后,被所有亲人抛弃。她装作无所谓,其实是自我保护。她敏感,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,还要装没心没肺。你却对她说那么恶毒的话,活该单身一辈子!”
外面有人喊新郎了。
林序南气急败坏地整理领结:“真不想多跟你这种傻逼说一句话。”
忽然冒出几个字:“经常送她小礼物,尊重她,对她温柔体贴。”
盛辞不明所以地看他。
林序南像失去所有活力,慢慢说:“那是她对你的想象。去找她吧,我听说你们公司里好多男同事追她,竞争不小。毕业后她更漂亮了,甩了当年的程斯柔几条街。”
他踹了盛辞一脚,“傻逼玩意儿!”
说完,气呼呼地走了。
整个婚礼,林序南像个机器,没一点新郎该有的兴奋和激动。
盛辞坐台下,看着台上林序南面无表情的脸,心里堵得慌,想到自己可能也会这样,忍不住喝多了。
阿欢作为下属,被林序南叫去送盛辞回家。
劳斯莱斯星空顶下,喝醉的盛辞挺着背,西装完美,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的压迫感,根本看不出喝醉。
但阿欢看见他眼神死死盯着前方,没一丝神采。
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手腕上一根简陋的黑色发圈。
阿欢认得,是梁闪闪最常用的那种发圈,五毛钱一根,便宜又耐用。
可是这根发圈被他戴得都快脱线了,不知道戴了多久。
盛辞摸着那发圈,心里苦得像吞了泥。
当年梁闪闪搬走后,一个影子也没留下。
盛辞翻遍房间,才在沙发底下找到这根被她遗落的头绳。
这是她唯一留给他生活的痕迹。
阿欢心里难受,犹豫着开口:“盛总,有件事,我得跟你说。”
盛辞一点反应都没有,连眼睛都不眨。
“我跟梁闪闪撒过谎。”
听到闪闪的名字,盛辞好像活过来似的,视线慢慢转向阿欢。
“你还记得她考研晕倒在自习室那晚吗?你把她抱回去的那晚?”
盛辞没说话,只抿了抿唇。
阿欢当成是回应,继续说:“那晚她睡得很不踏实,哭了好几次。醒来后还问我,她没说胡话吧?”
“我说没有,她才松了口气。”
“其实,我说谎了。那晚她哭着喊了你的名字。”
霓虹灯光洒在车窗玻璃上,映在脸上,热闹的颜色却一点温度没有。
阿欢看见,一滴眼泪,从盛辞眼角无声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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